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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發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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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雅縮縮脖子, 不敢再問了。

生怕聊著聊著,傅老師就告訴她,他找到的那個愛人,是她。

若是聽到九尾狐特性之前, 她絕對會很高興, 並羞澀一翻,直接答應, 但現在, 她哪裏敢?

九尾狐這特性, 是個人都得好生考慮考慮。

不然, 不僅僅是對自己的不負責,也是對九尾狐的不負責。

一時沖動答應容易,久處覺得不合適了,害狐害己。

傅白卿眼底閃過失落。

卻又覺得,這樣才是對的。

若顧雅聽了這番話,還是不管不顧地問他喜歡的是誰, 或者沖動告白,只能說明對方心智不成熟, 未來充滿太多的不確定性。

他再如何, 也是希望自己愛情美滿,和他哥哥嫂嫂一樣,日日恩愛如初。

他壓下失落, 和顧雅肩並著肩, 一起看雲海。

顧雅機械地舀著楊柳甘露往嘴裏塞,深深覺得不自在。

肩側熱度從傅白卿身上穩定傳過來, 在涼涼的山風之中, 極為明顯。

傅白卿存在感太強, 熏得她腦子一片霧蒙蒙,什麽理智什麽冷靜,全拋在九霄雲外。

她恨不得轉身抱住他,聲稱我願意,但本能壓制住了這種沖動。

她腦子裏亂糟糟的,一時間想到自己和傅老師恩恩愛愛的,一時間又是傅老師背著她修建墓穴,當她說倦了膩了傅老師拉著她一起躺板板睡山山。

靜默在兩人之間蔓延,竟也不覺尷尬,或者說,兩人都沈浸在自己心事裏,分不出半點心神尷尬。

暮色四合,雲海雲聚霧濃,傅白卿接過顧雅手中早已吃個幹凈,卻還在機械往嘴裏塞的碗和勺子,起身跳下巨石,道:“你在這玩會兒,我去做晚飯了。”

顧雅扭頭,目送傅白卿離去的背影,有種將他喊住的沖動,她張張嘴,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。

她慢吞吞地收回視線,低低地“嗷”了一聲,揉頭發。

這是什麽事啊。

她自認不是渣女,不會始亂終棄,但感情這玩意兒,不是你不是渣女他不是渣男就能圓滿的。

乍見之歡容易,久處不膩很難。

顧雅嗷過之後,慢慢冷靜下來,談戀愛這事,不能急,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

她要穩住。

顧雅勸完自己,起身回到側廳。

傅白卿晚飯做得是鯥魚,鯥魚口感味道上佳,隨便做做都很好吃,更何況傅老師廚藝很好,更是好吃得想吞下去。

顧雅暗自慶幸,幸好她成為了山神,不然被傅老師這麽投餵下去,不到一月胖十斤。

這絕不是說笑。

車禍鬼虛坐在一旁,望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連咽口水,聽說天師有法子讓鬼嘗到飯菜的味道,這兩位大師是不是也能夠?

他期期艾艾片刻,小聲道:“大師,我也想吃。”

顧雅盛了碗飯,夾了兩三塊魚肉,放到車禍鬼面前。

傅白卿捂臉輕笑。

他沒救了,連小雅這小氣的模樣,他都覺得特可愛。

車禍鬼可憐巴巴,“大師,再多給點。”

才兩塊,味都不夠嘗的。

“可以了,別太貪心。”

顧雅在碗上拍了張符,頓時車禍鬼手中多出一碗一模一樣地飯。

車禍鬼嗅了一口,飯菜香味在他鼻尖散開,香得他一本滿足,像是嗅到貓薄荷的貓,舒暢得想要打滾。

“三年了,我終於又吃到熱乎乎的米飯了。”車禍鬼想要落淚。

他父母是堅定的無神主義者,逢年過節除了給他放點鮮花,根本不會給他燒衣燒紙錢上供飯菜。

這三年,他是忍饑挨餓忍寒挨熱過來的。

誰知道他的艱辛。

他眼含著淚,吃了一口飯。

香噴噴,帶著甜,他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魚肉,小小地抿了一口——魚肉稀少,要省著吃。

剛吃完,他瞳孔都睜大了。

驚為天人。

還能補充鬼氣。

這是什麽品種的魚,難怪大師舍不得給他吃。

一開始的省著點吃立馬拋到腦後,似豬八戒吃人參果般,三塊魚肉吞入腹。

吃完後,他在飯裏夾了夾,翻來覆去尋找,確定沒有後,才死心地扒光飯。

就算是光飯,在餓了三年的積年老鬼嘴裏,也是人間美味。

車禍鬼吃得心滿意足。

他飄到山神廟裏,又給山神娘娘上柱香。

感謝山神娘娘,讓他過上了現在的幸福生活。

顧雅對這些鬼是放養的,當初那個紅衣女鬼,顧雅就沒怎麽管過,這個車禍鬼她自然也不會管。

她起身去收碗筷,傅白卿趕在她面前,將碗筷收拾好,“我來吧。”

顧雅神色更覆雜了。

多好的狐啊,體貼賢惠。

怎麽就那麽剛烈呢。

半夜,顧雅照例藥浴,傅白卿守在外邊,這時,他手機鈴聲劇烈響起。

見是齊風,傅白卿接起電話。

“老大,救命,今晚來的鬼,是鬼王。”齊風急促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。

傅白卿:“???”

“鬼王?”傅白卿回憶下賀蘭城的面相,雖然福澤有餘,但也不至於出動鬼王吧?

唐嘉盛都沒勞動鬼王呢。

“他房裏供奉了山神娘娘像,請山神娘娘庇佑。”傅白卿出了個主意。

齊風和賀蘭城那麽遠,他鞭長莫及。

“在賀蘭城他父母這邊,沒有山神娘娘像。”要不是山神娘娘給的平安符,兩人已經被鬼王撕裂了。

但現在他覺得,他倆距離被鬼王撕裂,並不遠。

淚流滿面。

還以為是個簡單小案子,誰知道直面狂暴大boss,誰有他這麽倒黴?

賀蘭城略有些愧疚。

要不是他要來父母家,兩人也不必遇險,他家裏,有山神娘娘庇佑。

他閉眼,默念山神娘娘保佑。

顧雅收工,穿好衣服走出方便,道:“賀蘭城那邊,遇上大問題了?”

賀蘭城的信仰,源源不斷地給。

齊風聽過顧雅的聲音,又喊道:“山神娘娘,救命。”

以後他一定要請個山神像,隨身求庇佑。

傅白卿應了一聲,“是鬼王。”

“錦繡花園距離堯光山太遠,一個半小時車程,太遠了,咱倆趕到那邊,也只能替他倆收屍,我喊我哥去一趟。”

“也行。”顧雅低頭,對電話那邊道,“你倆身上有山神庇佑,能頂一段時間,堅持住。”

能頂多久,她也不知道。

“感謝山神娘娘。”齊風大呼。

傅白卿摁下掛斷鍵,給他哥去了個電話。

之後,兩人坐在沙發上開始等。

車禍鬼飄進來,道:“是那位特別倒黴的兄弟?”

先被他標記,又遇上鬼王了?

顧雅點頭。

“哎,同是天涯倒黴人,希望那兄弟能活下來。”車禍鬼祈禱。

淩晨三點,傅白衣用妖力托著齊風和賀蘭城上了堯光山。

顧雅拉著傅白卿瞬移到山腳,山腳下,齊風和賀蘭城還活著,賀蘭城還好,因為是普通人,齊風一直護著,齊風就淒慘了,受了內傷,面如金紙,兩眼呆滯。

瞧見傅白卿,他眼底含了兩泡淚,要不是沒有力氣,他恨不得飽含感情地喊“老大,他還能或者回來見他,真是太好了。”

今天是真的險,老大搬來的救兵要是再晚半秒,他和賀蘭城今天連魂都留不下。

他不覺得,那鬼王會留下他和賀蘭城的魂魄。

肯定撕碎吃了才安全。

“上去。”顧雅伸手,傅白卿握住,他望向顧雅,笑道,“這麽點距離,用不著瞬移,我哥速度很快的。”

感受到掌心的熱意,顧雅鬼使神差的,沒有抽回手。

傅白衣瞧瞧顧雅,又瞧瞧傅白卿,又望望兩人牽著的手,默不作聲地化作原形,九條尾巴一動,將齊風和賀蘭城裹在尾巴裏,風一般地在臺階上躍動。

傅白卿化作原形,扭頭望向顧雅,道:“小雅,上來,我帶你上去。”

顧雅望著月下白狐,略為激動。

月下看狐貍,越看越美,她摸了摸白狐的毛毛,滿臉都是迷戀。

傅白卿嘴角翹起,頗為自得,他尾巴一動,讓顧雅端坐在他背上,他一條尾巴纏住顧雅的腰,道:“小雅,坐好了?”

顧雅摸摸傅白卿的毛毛,又伸手抓住,“坐好了。”

平常顧雅在山上都是瞬移,有時候也從懸崖上往下跳,但那些感覺,都和乘坐大狐貍的感覺是不一樣的。

風從兩邊呼拉拉地刮過,天上月光皎潔,似煙霧編制成銀紗,山上白狐披著月光織成的紗,長長的毛毛泛著銀光。

很漂亮。

像星光在躍動,像狐披銀河。

而乘坐在狐貍背上的顧雅,感覺自己無論是肉-身還是神魂,飄飄然好似在飛,這是奔跑的魅力,是自由的滋味。

她端坐著,禁不住張開雙手,感受風,感受這無所束縛。

若不是怕被齊風他們聽到,她甚至想放聲大喊。

快到山頂,她收回手,端坐,面上一本正經。

傅白卿喉中發出一聲輕笑,顯然顧雅做了什麽,他都瞧在眼底。

顧雅聽到他的笑聲,臉頰微紅,雙眼卻亮晶晶的。

縱然幼稚,但她不後悔。

到了山頂,傅白衣丟下齊風和賀蘭城,賀蘭城從地上一個軲轆爬起,去看齊風,聽到動靜,一行人往月亮門那邊瞧去,只見月光之下,一名身著白色道袍的少女乘坐白狐緩步而來,月光灑在一人一狐身上,本就絕美的外觀,更像是打了一層柔光,夢幻度直接爆表。

像是誤入幻境,不敢大聲呼吸,生怕驚動這一個夢。

賀蘭城傻眼了。

他是真沒想到,還能見到電視裏這種特效合成的畫面,更眼前這一幕相比,電視裏那些特效,全都low爆了。

他很可惜佩兒不再這兒,這樣的美景,他居然不能和女朋友一起欣賞。

傅白衣望著這一幕,狐貍眼裏閃過一抹精光。

這就是對愛情不屑一顧,絕不會做他曾對他夫人做過的傻事的弟弟?

嘖嘖,這才多久,就讓人家女孩子坐他背上了。

九尾狐後背,除了父母兒女,便只有伴侶能坐,連兄弟姐妹都不能。

這是認定了?

他笑道:“白卿,你還記得,那年月下,你說過什麽話麽?”

小小年紀的傅白卿,對著月亮道,他才不會談戀愛,找個對象管著自己,腦子進水才會這麽做。

傅白卿朝他翻了個白眼,“那麽久遠的事,我怎麽記得?不過我記得,那天你偷偷將藥倒了,被嫂子按在地上,捶了一頓。”

來呀,揭短啊,看誰揭得過誰。

他尾巴一動,放下顧雅,之後化作人形。

他伸手,十分自然地將顧雅的手攏在掌心。

顧雅:“……”

不用數花瓣了,傅老師說的那個心上人不是她,傅老師就在堯光山上裸-奔一圈。

這舉動,就是和尚頭頂的虱子,傻子都能瞧得懂。

意識到這點後,顧雅先是高興,之後就是糾結。

憋住,她不能因一時沖動,毀了萬年之計。

答應了,就是千萬年的事。

傅白卿和傅白衣對視較勁,顧雅沈浸在自己思緒裏,三人都沒說話,蹲在齊風身邊的賀蘭城望望這個,又望望那個,最後望向稍微熟悉一點的顧雅,“大師,您來瞧瞧,齊風還有救嗎?那鬼王目標是我,齊風是不是該送進醫院?”

說實話,他真的覺得,齊風該送進醫院,受重傷了不去醫院去廟宇,原諒他剛邁入迷信世界,暫時沒法接受。

傅白衣點頭,道:“對,得送去醫院。”

他拎著齊風後頸,對傅白卿道:“我走了,別太想我,對了。我明天會讓華音過來,她最近成績又不及格了,你給她補補課。”

不等傅白卿拒絕,他似風般在空中刮過,再眨眼,他已經消失不見。

傅白卿拒絕的話卡在嗓子眼,不上不下,氣得面色鐵青。

他莫名地,剛開始教導顧雅玄術那段生涯,對教學湧起了恐懼。

孩子註意力不集中,真的能讓老師抓狂。

他視線移向賀蘭城,問:“你數學怎麽樣?”

賀蘭城縮縮脖子,總覺得脖子有點涼,“還算可以吧,大學金融系。”

傅白卿很滿意,學金融的,數學都不差。

這時,車禍鬼飄了過來,自薦道:“還有我呢,我呢,我數學也很不錯,我是數學專業的。”

想在山頂待得理直氣壯,得表現出自己的價值。

傅白卿望向車禍鬼很和藹,“你想吃什麽,明天給你做。”

顧雅搖搖傅白卿的手,歪頭問:“怎麽不問我數學好不好?”

傅白卿用另一只手揉揉顧雅的頭,神色微妙。

從他短暫的教導時光來看,山神娘娘是個大學渣,成績必然不太好的。

他就不戳她的心了。

顧雅撅嘴。

好吧,她成績確實不太好。

畢竟,她的天賦技能點全點在玄學上,科學學科就差了點悟性。

齊風重傷,賀蘭城輕傷,這是最好的結果,顧雅總算安心了。

她視線掃過賀蘭城,見他頭頂血刀依舊存在,凝眉不解,“你這死亡征兆尤在,那幕後之人,和你是不死不休啊,想一想,你得罪了誰,讓對方不惜請鬼王來殺你。”

鬼王鬼王,顧名思義,是鬼中王者,實力強勁,陰氣濃厚,尋常鬼魂不敢掠起鋒芒;甚至鬼王起令,普通鬼魂得聽令行事,和其他鬼魂,具有等級差異。

厲鬼在鬼魂面前,算是個弟弟。

這樣的鬼,大多早早不太管事,更不會親自出手對付普通人族,這行為掉價。

能請動鬼王,顯然耗費了個大人情。

這麽大個人情只為殺賀蘭城,這個仇恨,真的很大了。

賀蘭城搖頭,“我是個商人,平常行事,以和為貴,我敢發誓,我沒仗著身份欺淩過任何人。”

他略微苦笑,“我想不出,誰會恨我恨到這個地步。”

“你將你這兩天的行程說一說。”顧雅問。

賀蘭城坐在地上,慢慢回憶,“前天,我從我父母家裏出發,去接佩兒,看電影前,我買了束花向她告白,佩兒有點驚訝,也不看電影了,拉著我來到堯光山。”

“下堯光山後,我和佩兒去附近逛了街,吃過晚飯送她回去,回家路上,我媽電話過來,讓我回家一趟,路上遇見找替身的那位仁兄。車子壞了,我給我媽打電話說明天再過去,打的回了家。”

“今天早上,我先將山神娘娘請入房間,又換了輛車前往我父母家。路上,接到齊風電話,又折回xx路去接齊風,我倆一起來到我父母家。”

“到家之後,在我父母家吃過午飯,又睡了個午覺,下午陪我父母,吃過晚飯,我準備回家,結果發現有鬼要殺我,齊風和那男鬼鬥了許久,將那男鬼抓了,剛抓完鬼,鬼王就出現了,齊風為了保護我,被鬼王虐打,齊風讓我打傅先生的電話求助,之後便是傅先生的哥哥過來救人,送我和齊風來到堯光山。”

賀蘭城一邊敘說行程,一邊回憶,還是沒察覺到有什麽不對的地方。

“有沒有兩天內都見到的人?熟人和陌生人都可以。”顧雅問。

賀蘭城仔細回憶片刻,搖頭:“沒有。”

“鬼王出現的時候,你父母在哪裏?”顧雅又問。

“我父母關系很好,晚上都會外出散步,有時候想去哪兒玩,還會當晚就住附近酒店,第二次直接住在那兒。我父母,今晚就去了小港城附近的酒店,沒有回來。”賀蘭城道。

顧雅視線落到賀蘭城的父母宮上,緩慢地開口:“你看,我只問你父母今晚在哪裏,你解釋了一大堆,你對你父母,起了懷疑吧?比如你父母,昨天為什麽一定要你回去一趟,今天你去了,你父母又沒有什麽事,或者沒有什麽重要到要你專門回去一趟的事要你做,對不對?”

在顧雅問賀蘭城父母時,他父母宮上,明面上看豐隆黃潤,但藏在豐隆黃潤之下,父母宮凹陷了下去。

賀蘭城父母宮有問題,但有人遮掩住了,蓋住了天機,不讓旁的天師瞧出不對。

賀蘭城低頭,面露痛苦與愧疚,“我父母只有我一個孩子,從小到大,對我很好,我不該懷疑他倆的。”

“可是你懷疑了。”若不是賀蘭城懷疑了,父母宮出現一瞬間破綻,她也沒法瞧出不對。

那幕後施術之人,水準很高。

賀蘭城低頭吭哧片刻,才摳著手指,啞著聲道:“我下午提出要走,他倆說我好久沒回去了,陪他們聚聚,可是到了晚上,他倆又出去旅游了。按說特意喊我回去聚聚,不應該晚上陪我?像是他倆專門留我到晚上,又在危險到來之前,避讓開來。”

顧雅道:“是與不是,明天和你父母見一面,就知道了,晚了,你先去沙發上休息吧。”

賀蘭城失魂落魄的離開。

傅白卿揉揉顧雅的頭,誇道:“山神娘娘做得真好。”

傅白卿這不是‘情-人眼裏出西施’,而是說出事實。

猶記得一月前,顧雅連學習玄術都還要他逼迫,誰能想到一月後的今天,她已經能獨立處理這些玄學事件了呢。

顧雅每步成長,他都瞧在眼底,也都是見證者。

這讓他頗為感慨。

既有“吾女初長成”的欣慰,也有為心上人這麽優秀的驕傲和與有榮焉。

顧雅朝傅白卿張開手,傅白卿順勢回抱回去。

顧雅囧。

她是想抱小狐貍誒,今天傅老師還沒梳毛毛。

只是她話還沒來得及說,就被傅老師抱住。

她捏著傅老師的衣服一角,嗅著獨屬於傅老師思蘭非蘭的香味,猶豫著該怎麽重啟話題。

要是傅老師知道,她只是纏他狐貍身子,而不是求抱,傅老師會不會失望?

顧雅這一些列心理歷程,傅白卿並不知道。

他抱住顧雅,胸前踏踏實實,感覺一陣圓滿,像是尋覓半玨,終於尋到另一半,完美吻合,形成一個無缺憾的圓。

他垂眸,嗅著顧雅發尖洗發水混著她本身氣味的清香,心神一片寧靜。

他輕輕地,在她頭頂落下一個輕如蝶翼的吻。

輕輕的,若非這是在顧雅的領域,她完全不會察覺。

顧雅心軟成一團。

所有糾結都飛了出去,只剩下那輕輕的,卻無比鄭重虔誠的吻。

這個吻,不是額吻,不是唇吻,不是舌吻,只是純潔得不能再純潔得發絲吻,但其主的珍視與小心翼翼,卻比任何一個吻,更能表達。

她心內嘆了一口氣,俯首投降。

她敗了,白天做的任何心理建設,在這一吻下潰不成兵。

什麽慎重,什麽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’全都被她拋到腦後,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。

她,要和傅老師談戀愛。

談一場不是天長地久,就是半路同-眠的戀愛。

她擡手,抱住了傅老師勁痩的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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